肯蛮离开顾良辰的居所回到家中,他坐在家门口抽着旱烟,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。
“老汉儿,吃饭了……”
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穿了出来,这是他的妻子。
回头望去,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和他的女儿阿芙已经围坐在餐桌上,都在等着他。
心中长叹一声,肯蛮眼里充满了失落。
他想要一个儿子,虽然阿芙乖巧懂事,但是他并不满足,可是这么些年就算如何努力,也是颗粒无收。
说起来他也有些本事,以前怎么说也是村里的‘第一勇士’,打得猎物最多、最大,是一名最优秀的猎人,不然也不能娶到村里的村花了。
可是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如今却没办法传递下去了。
并不是他重男轻女什么的,而是男人本就是村子里的生力军,地里收成本来时常就少,所以大多数还是要靠猎人进山获取食物的,他真怕自己老了打不动了,那时候家里没有劳动力怎么办?
出去打猎的收入是按照劳动力分配的,当然,那些孤寡老人也能分到少许,可是也就能勉强混个温饱而已,饿不死的那种。
吧唧吧唧!
在他失神之时,母女两早就开始吃饭了,咀嚼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,回头看去,不由有些来气。
“一天就知道吃吃吃!”肯蛮站了起来,走到桌前坐下,对着女人没好气的说道:“他娘的!吃饭本事不小,怎么没本事给我下个小崽子!”
心中有气的肯蛮话语中粗鄙不堪,而女人动作一僵,眼睛微微一暗,丈夫的心思她明白,肚子不争气受到丈夫的埋怨也是理所应当的。
可是这事吧,她也没法控制啊!她也想生的好不!
自家人丁不旺,而其他人家兄弟姐妹一大堆,她看着也羡慕啊。
想到这里,就连筷子也放慢了许多,一直坐在一旁的阿芙也放下了碗筷,轻声道:“我吃饱了……”
说着,跑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“阿芙……”看着女儿紧闭的房门,肯蛮动了动嘴,还是没有说什么,突地看着妻子柔和说道:“吃饭吧!唉……”
肯蛮心中无比的失落,他也知道这怪不了妻子,心中的气也不该对着她们发,可是有时候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啊,每次发气到最后,他这才后悔。
他很爱妻子的,平时对妻子也不薄,这里虽然没有三纲五常的说法,但是妻子也的确是没犯过大事。
有个美丽贤淑的妻子,懂事乖巧的女儿,说起来肯蛮也算是人生赢家了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他觉得自己还缺一个儿子。
自家狩猎的本事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,可奈何自家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诅咒一般,每一代都是一脉单传,所以祖上立了个规矩,男孩年满十四岁就必须成亲,这也是怕出现意外自家就绝后了。
可是到了自己这里,连个儿子都没有,将来自己如何面对先人?
各种土方都试过,长天圣也时常拜祭,可是啥也没用,他急啊。
“要不明天我们下山去拜祭长天圣?”女人看着丈夫愁眉苦脸的模样,不由小声的提议道。
闻言,他没好气的说道:“拜拜拜!拜了这么多年有用吗?我看那就是个伪神!”
女人一脸惊慌,连忙伸手捂住了丈夫的嘴:“可不能胡说!”
这要是被那些狂热分子听了去,少不得会惹下大麻烦的。
肯蛮微微一愣,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,在他手心的感应中,上面不乏一些老茧,他记得,妻子嫁给自己时,手非常娇嫩纤细的,如今,也如大多数妇人一般布满了老茧,他的眼中歉意一闪而逝,柔和道:“这些年苦了你了……”
女人摇摇头,温柔道:“什么苦不苦的,一家人说这些干嘛!”
……
房间中,阿芙脱下鞋坐在床上,脚支棱在床沿,下巴靠在膝上微微失神。
今天的事并不是第一次了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,父亲有时也会常常复杂的盯着她,眼里的意思她懂。
也许!自己出生之时是男儿身就好了吧?
她心中失落,突然!一股浓郁的香味传进了她的鼻子里,使得她回过神来。
“什么味道,好香!”
阿芙循着气味,发现是从窗外传来的,她不由打开窗户,只见隔壁的院子里,顾良辰生起火堆,悠哉悠哉的烤着肉。
除了那浓郁的味道,其中还夹杂着烟熏肉的味道,阿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,她刚刚可是就吃了几口饭而已。
阿芙受不了美食的诱惑,直接从窗户摸了出去,来到后院中,趴在栅栏上看着顾良辰喊到:“良辰哥,你在干嘛啊?”
“阿芙,是你呀。”顾良辰奇怪的打量着手里的肉串,调侃道:“难道我做得不够明显吗?”
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,虽然顾良辰不会饿,但是一顿不吃,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的。
“啊哦?”阿芙也自觉问了个蠢问题,俏脸微红,不过她还是从栅栏翻了过去,坐在了顾良辰身边,看着他手里的肉串,不由轻声道:“好香啊!”
顾良辰在刷着油和各种调料,眼看差不多了,转头递给阿芙:“要吃吗?”
“谢谢良辰哥。”阿芙喜悦的接过肉串,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放进嘴里,一种从没吃过的美味在嘴里化开,她的眼睛不由幸福的眯了起来,忍不住道:“良辰哥,这烤肉好香啊!怎么做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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